墓地中的社会学
墓地中的社会学 这个文章是人民大学人口社会学院的一学生写的。人大没有人类学本科,不知道他会不会读本校人类学所的研究生。我把这做为一个人类学田野的文章放在这里供大家阅读。其实人类学就是缺少这样的思考者。 来源:吴肃然的日志 社会分层研究:公墓通常按价格分为很多区域,不同区域所葬之人身份迥异,这里可以对墓主的职业进行抽样统计,可能会得到较真实的社会分层模型,较其他统计方法来说非常方便快捷。我市该公墓风水最好、地方最大的一块地方有一革命烈士纪念碑,周围多为在外的生意人购买。不过其中最突出的是一个演员的墓碑,该演员红颜薄命,竟然被家中鱼缸划破大动脉。现在伊的香冢矗立在革命烈士纪念碑旁边,演艺人员在当今中国的社会地位可见一斑。 家庭社会学:在墓地中亦可发现中国人的家庭价值观念。许多墓地都是夫妻并葬,一块墓碑上书二人姓名。不少夫妻仅是一方去世,故未亡人的名字还以红色表示。待双双百年后,后死一方的名字也要被漆成白色。如此之多并葬之墓印证了中国人牢固的核心家庭价值观。不过笔者以为,更有价值的是通过并葬墓来研究中国人的家庭价值观的变迁。这里不妨设计一个时间序列研究,比较一下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所持家庭观念的变迁。笔者大致看了看,这夫妻并葬墓虽然数量庞大,但墓主年龄层次都较高。当然,年轻夫妻都还没死呢,不过这不妨碍我们做一个研究假设,看看50后、60后、70后、80后乃至90后在并葬墓上的表现。 人口社会学:每块墓碑上都标有墓主的籍贯。笔者惊讶的发现,我市众多墓主均原籍山东,而且夫妻一方安徽一方山东的比例非常之高。这里的人口迁移笔者不了解,咨询了几位年长人士,也不甚了了。按地理位置来讲,我市理应有同样规模的山东江苏和河南人士,为何山东独大,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口迁移问题。 政治社会学:该公墓位于我市远郊,从公路主干道下来到公墓大门口有几百米的小路,路面很窄,据称每逢清明过节,此地便拥堵的一塌糊涂。可是该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尝试性的解释是:路两边都是耕地和宅基地,要拓宽路面必须征地,政府领导们舍不得花钱,也没有多大的动力。而附近农村居民均从事殡葬服务,靠墓吃墓,更是不愿挪窝,公共服务在这里又出现了供给困境。这种解释的效力笔者是怀疑的,有待进一步调查和讨论。 组织社会学:扫墓人一到烧纸祭拜的地方,便有几个妇女围上来。她们很主动的帮助扫墓人扫地捏纸钱,很显然是要扫墓人买她们的东西。这种策略在社会心理学上叫“甜化交易”,农村妇女们也都学会了。不过有趣的事情不在这里,而在于这几个卖纸元宝的妇女之间的关系。通常我们见到的不外乎两种,一是相互竞争,一个要5块一个要4块;二是自发秩序,比如排队等客的黑车。但这几个妇女却采取了第三种策略,即组织策略。领头的妇女说:“俺们4个是一起的,你一家买两块钱的东西就行了。”此话一出,笔者立刻对她们肃然起敬。按照一般组织社会学的解释,组织边界是由边际成本决定的,当边际组织成本和边际交易成本相等时,组织的边界就形成了。我一度很怀疑这种理性选择的说法,但这4个农村妇女的做法,让我很大程度上打消了以前对于上述组织边界理论的怀疑。单兵作战,容易形成恶性竞争;组织过于庞大,扫墓人买东西的可能性又大大降低。由此可见,尽管皖北的农村妇女是人类学研究者眼中地道的“他者”,但西方学界的理性模型还是非常适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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