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错杂谈

“文化”错杂谈

不谈人类学，只谈文化。

不读文学作品已经很久了。电视很少看，报纸也不看，绘本的漫画也不看。无聊的时候下一些新片，不管“枪盘”，正版，有无中文字幕。这些文化速食只是聊以解饥。好莱坞大片无非炫耀科技霸权，老套的情节赚取流水看客的眼泪。日本动漫凭借绚丽的色彩，个性的人物造型继续向年轻一代出售多少有些怪异的爱情观，人生观（很老土的一个词），貌似充满哲理的台词。当然这些都在更新着我们的日常词汇。网游的世界填补现实生活的空白，同时也在填满韩国人的钱袋，当然这也透视出这个国家拥有全世界最多网民的原因。流行音乐每天都有新专辑问世，以流行为天职，mp3挂在脖子上，in才是存在的标志。

电视台里充斥着雷同的节目，有几个台是黄袍马褂，长衫长辫，口呼万岁、格格。有几个台是油头粉面，靓仔作女，追求人生、爱情。有几个台是黑道白道，争强斗狠，标榜正义、廉明，概莫能外。马克思说啊，商品是人民的鸦片。1968年的法国人改成，电视是人民的鸦片。确实更有道理。

文化是什么，当然不是指人类学意义上的文化，所以诸如泰勒的“文化”定义我们可以避而不谈。从实用的角度上讲，文化至少是可以刻画一个时代风貌的某种品质。抑或古典，抑或现代，抑或后现代，不一而足。有传世的艺术财富堪与历史上任何的时代相较；俊才辈出，创造的灵感在自由的空气中弥漫；时间流逝惟有精神与思想历久弥新，耐人回味。而对于我们今日的时代，竟不知文化为何物。

人们在武侠幻想的宫廷中迷醉，刀光剑影中，除了阴谋与小丑，现实离我们远去。娱乐本身或许无罪，可是大众传媒的研究者倒是提醒我们什么在塑造着人们的思想与观念。沉浸在最后一个帝国的追忆中，绝对主义国家的君主成了可亲的“万岁”，却忘记了曾经多少人为追求自由而抛洒热血。帝国的回忆，开明的君主，系国家于一人，却背离着300多年来发端于启蒙时代的精神。题材的匮乏，盛世明君成了历史的全部，责备编剧的无知还是观众的无识，好象都没有道理。不记得是某位先哲对于现实世界提出过这样的观点，我们生活的世界至少是可能有的选择中比较不坏的一种。因为似乎没有任何一个时代的人们没有不批判他们的时代。生活在现实只中，现实似乎并不属于我们。

可怜的文学作品，高同学的诺贝尔文学奖在国内反应冷淡，不过这之后很少再有呼吁国内文人冲击该奖的声音，大彻大悟欤？很久没有读到令人心动的作品，80年代后“作家”的作品依然糟粕，虽然他们势头很猛。爱情的解放，性的解放，我们好象将解放混同于烂施，“关起门，世界就被关在了外头”，枷锁中的灵魂却在放纵自己的肉体，或许日后的文学史上将称这是一个虚妄主义盛行的时期。人们的认知体系被畸形地塑造，与其说这是一元价值的胜利，不如承认价值取向的混乱。如果说多元价值是自由的前提与结果，那么一元价值对人们创造力与想象力的戕害就是毫无疑问的。责备电视与网络上总是外来的动画与故事大行其道，可我们自己连童话都没有给孩子准备，这一切应该与文化渗透无关，似乎更需要反省我们是如何丢掉幻想的能力。

如果有一部美学史，她将花最少的文字来叙述这个时代。华语文化的流行居然从海外弹丸之地在本土大兴，文化的涵化几乎日近万里，可谓世界文化独一无二之现象。而在她的源头似乎失去了创新的力量。音乐作为流行的代名词，仿佛是个外来者。视听的艺术，也只是他人追求票房的工具。生活中的故事好象从来没被演绎，理想主义似乎只引来嘲笑的声音，即使没人解构，生活只剩下黑与白这两种单调的色彩。缺乏思考，人们似乎都从结构主义中得到了灵感。

视觉艺术在给人思考之前，至少还有视觉冲击可以寻觅。如果连后者都无法做到，那我们应该质疑现代艺术的初衷了。技法、技巧上的提高只是培养了高超的匠人，表现形式与艺术理论可以舶来，没有会思考的作品，哪里会有艺术的生命。现实的生活似乎是艺术的畏途，罗中立的《父亲》似乎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高楼夜宴，盛世清明，艺术在在角落里哭泣。总在担心公众对艺术的品味，可又有谁将艺术献给公众。没人愿意在献词中将自己灵感的结晶献给“全体公民”，与其说这是一种勇气，不如说这是一种责任。

悲观主义者只是热衷抱怨，对于现状的困境往往一事无助。面临土地荒漠化的同时，我们是否也要面临文化的荒漠化？即使自由的思想也要自由的土壤。文化是一个十分宽泛的概念，或许是舞台上日日都有新写的剧本在热情献演，高雅艺术场场爆满，不管是社会赠票还是要将不俗写在脸上，或许是出版界的救星，文化也在流行，或许是小资的泛滥，自己却在走向迷失。有一种美德叫宽容，这会使我们更随和，更易于接受相对主义与多元价值，当文化不在成为一种苛求与必需，或许我们会收获更多。

社会史学家总在以一种故作高明的姿态解析我们以往的世代，然而对我们共同生活的时代却是无能为力。文化是人们社会生活的提纲，当我们离这个时代远去的时候，发现在“文化”这个词条背后是那么苍白，这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作者: 辄馨 2005年06月16日 本站斑竹，成员